傅蓉微:“封大人当?真?不?知情?”
封子行苦笑了一下,道?:“倘若我知道?,必定会竭尽全力阻拦的,王爷办事,实?在是越来越激进了。”
傅蓉微道?:“一味求稳也不?成,旁人走一步,我们也走一步,永远隔山相望,一辈子就窝在华京城苟且吧。”
封子行静了片刻,道?:“王爷此番出征,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回。”
傅蓉微道?:“北狄是块硬骨头,没个?一年半载,难以拿下,万一战况不?利,再耽搁些时日。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
封子行:“北狄若真?能打下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就怕……”
就怕战果?不?利,降不?住北狄还不?算大事,折了镇北军进去才是得不?偿失。
傅蓉微:“封大人有这份闲心还是往好处想?想?吧。”
萧醴听说封子行来了,特意跑来找。
封子行道?:“臣与王妃正议事,皇上今日功课温习得如何?”
他这是要把萧醴支出去的意思?。
傅蓉微开口:“他是皇上,让他留下来听吧。”
五岁的孩子,未必能听得懂什么,既然傅蓉微发话了,封子行便默许他留在了屋里。他压不?住脸上的愁容,说:“佛落顶山道?炸毁,华京便真?的成了一座孤城,凡事看双面?,冀州那边确实?不?用担惊受怕了,但从深远来看,故步自封可不?是好事。”
“可是我们除了华京,什么也没有。”傅蓉微道?:“我们没有百姓,没有田地,没有钱,更没有人才,所谓北梁,现在就是一杆光秃秃的旗,占山为王的匪恐怕都要比我们更体面?些。”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话。
姜煦离京钱,把账给了傅蓉微。
傅蓉微现在又转交给了封子行,说:“穷谁也不?能穷军政,账上钱都给姜煦带走了,咱们现在可是兜无?分?文了,北仓里的余粮正好能挺到明年开春,等粮空了,咱就得自力更生。”
封子行捧着账本的手都在抖。
傅蓉微:“冷静一下,你?还好吗?”
封子行冷静不?下来,任谁看了这笔烂账,都没法冷静。
全城的人要跟着一块饿死了。
傅蓉微:“听我说,纵贯东西的这条商道?在我们手里呢,等明年,想?个?辙,掐断往楚州、幽州的通道?。”
封子行:“王妃的意思?是?”
傅蓉微道?:“楚、幽二州若想?继续与西域通商,必得先经过我们这一关,大梁既然已经割裂,南北不?同朝,境内外的商税也得改改了,有来有往,有商有量,到时自然会有生钱的法子。”
封子行心算了一番,不?抱期望:“商税?那能有几个?钱?”
傅蓉微笑了笑:“条件都是谈下来的,封大人现在可以着手了解楚、幽二州的官员了,到时候商谈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肥肉才值得人觊觎,冀州那一穷二白的地方,姜煦和傅蓉微根本没想?着沾边。
楚州、幽州才是第一步要走的棋,是囊中之物。
封子行又陷入了沉思?。
傅蓉微看向萧醴,温声问道?:“你?听了半天,听懂什么了?”
萧醴一本正经答了一个?字:“穷。”
傅蓉微又问:“穷,那该怎么办呢?”
萧醴简单思?考了一下,又答了一个?字:“抢。”
封子行皱眉不?赞同,但傅蓉微很欣慰。
人最初的本能就是缺什么抢什么。
一国之君,就应当?有这种觉悟。
封子行离开时,在姜宅的院子了见?了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因其打扮特殊,封子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人察觉了,转头冲他笑了一下。
封子行停下:“敢问阁下是?”
那人道?:“徐子姚。”
封子行:“姜宅的客人?”
徐子姚点头:“算是吧。”
封子行没再多?问,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么号人,以他对姜煦和傅蓉微的了解,他们俩是不?大可能在手下养闲人的,暂且也不?知此人的用处为何。
傅蓉微展开了一张舆图,挂在了自己卧房的屏风上。
这幅舆图是从姜煦的书?房中取下的。
往北可见?北狄蛮夷的部落。
往南则细致的标注了曾经大梁的领地。
冀州在华京的正南便,一左一右各自是楚州、幽州,那两州分?别用红色的颜料点了个?标记。
傅蓉微先是盯着江南看了许久,然后又把目光缓缓挪到了北边。
姜煦此次倾全力出兵,他没有后方可以倚靠。
北狄的游骑冬天日子难过,专门沿着边境的城镇和小国劫掠,大梁朝的内乱他们早听说了,山丹王子一直在等,等他们萧氏皇族内部的烽火燃起来,好叫他趁机打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