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绛,等待那件冲突的影响冷却。
&esp;&esp;打人的时候,需要将手缩回来,虽然明面上和赵氏和解,但范鞅削弱敌人的心思却从未放下。如今,在自己生前灭掉或肢解赵氏已经极为困难,但为长远的事情做点打算,还是可行的。
&esp;&esp;在回到新绛后,范鞅派人收集了关于赵氏庶子无恤的一切情报,对于这颗冉冉升起的赵氏新阳,他已经越来越忌惮了,甚至超过了对赵鞅的警惕。
&esp;&esp;得想办法将此子除去才行,不能让他顺利当上赵氏家主!但,赵氏那边盯得紧,所以不能由范氏亲自出手。
&esp;&esp;“有的胜利要靠兵甲,有的胜利要靠燕飨和简册的来往……”
&esp;&esp;范鞅如此教训儿子,随后让人备好简牍和笔墨,他要给远方的一位“友人之子”,写一封信。
&esp;&esp;待范吉射亲自侍奉着磨好墨后,范鞅左手扶着有些习惯性微微颤抖的右手,在青绿色的简册上写道:“高唐陈子亲启,晋上军将范鞅再拜言……”
&esp;&esp;……
&esp;&esp;“明日便是冬至,现如今齐国侵鲁,驻扎在郓地、阳关之外。鲁国用的是周历,以子月为岁首。冬至一过,便是第二年。齐人按照常理猜想。吾等鲁人必将庆贺新年,闭关不出。在此之时发动夜袭,对方定然猝不及防,可以大破之!”
&esp;&esp;“夜袭?为何不以堂堂正正之师御之?”
&esp;&esp;“大司徒、大司马在说笑罢?吾乃小邦,齐乃大国,从庄公时曹刿论战,在长勺三鼓而竭击败齐军以来,吾等鲁人若不用些手段,如何与大国抗衡?”
&esp;&esp;鲁国阳关,夜幕将至。数千兵卒却在城外的空地上陆续集结。一位身材高大的披甲将领立于战车之上,顾盼自雄地分析着战事,他额头宽阔,浓眉大目,颔下留有浓浓的虬髯,尽显阳刚之气。
&esp;&esp;若是子贡在此,定然会发觉此人的外貌,和他的夫子孔丘颇有些
&esp;&esp;相似;而若是赵无恤在此,则会觉得。此人的目光和气质又与赵鞅有些吻合,都像头蛰伏的猛虎!
&esp;&esp;他周围那些同样身穿甲胄的卿大夫,大多数人持反对态度,但在虎士的一通抢白下。就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似乎对他十分畏惧。
&esp;&esp;“闲话少说,吾等这就领兵前去。突袭齐军阵营,他们昨日方至。此时必然营盘不固,阵脚未稳。可以一鼓而下!”
&esp;&esp;这位颇似全军统帅的虎士一转身,却没有站到鼓车的中央,持鼓槌旗帜,反倒坐在御者的位置上。
&esp;&esp;原来,他仅仅是此车的御者!
&esp;&esp;虎士拿起八辔(pei),斜眼望着车下一位卿士打扮的中年人说道:“大司徒,还不上来?”
&esp;&esp;被称作大司徒的中年卿士嘴角微微抽搐,双拳紧握,心里一百个不想去,却只能强压住心中的不满,在侍从摆放矮几后乖顺地蹬车,站在鼓架之前——理论上,他才是此战的指挥官。
&esp;&esp;中年卿士的位置更尊贵,那驾车的虎士本应只是他的随从,但任谁都能看得出,这驾马车早已头重脚轻,尊卑倒置了!
&esp;&esp;那卿士正是鲁国的上卿,“三桓”之首的季孙斯,而驾车的虎士,正是季孙氏的家宰,以陪臣而执国命的阳虎!
&esp;&esp;三年前,也就是鲁侯宋(鲁定公)五年,季孙氏的老家主季平子去世。拥有实权,又有野心的家臣阳虎便乘机作乱,发兵囚禁季孙斯,逼迫他歃血为盟,同意让阳虎执掌家政才得以获释。
&esp;&esp;到了去年,阳虎更进一步,他权倾鲁国,逼迫国君、三桓,以及曲阜的国人们在亳社盟誓,又在五父之衢()诅咒,正式执掌了鲁国国政。
&esp;&esp;既然阳虎以鲁相自居,那么历次会盟、战争等事项,便也抢着去做,要为自己在国内国外谋取威望。
&esp;&esp;秋天的时候,齐侯和郑伯在卫国会盟,向周边邻国广发号令,邀请他们前去盟誓,尊齐侯为新的霸主,共同反对晋国。
&esp;&esp;但鲁国一向与齐国敌对,双方两百年里打了几十场仗,所以对这位强邻十分警惕,宁愿与晋国友好。阳虎去年还带兵响应晋国的号召,攻击背盟的郑国,所以与三桓一合计,自然拒绝了这份邀请。
&esp;&esp;所以,齐侯的这场盟会,郑、卫、北燕、莒、邾等诸侯皆服,派人捧场,唯独鲁国、宋国未至。齐侯勃然大怒,在卫国屈服后,便决定先发兵强迫位于齐国侧后方的鲁国屈服,再西进与晋争霸。
&esp;&esp;于是,上卿国夏伐鲁,至阳关,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