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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温度更低了,更深露重。顾小小睡不着,干脆起身,并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拿过去该在惠娘和牛犊儿身上。
她往火堆里放了几块木柴,正打算用车厢作掩护,去空间里睡觉,就听得隐隐地从河面上传来嘈杂打斗之声。
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定没有听错,干脆起身向着河岸走去。
“潇姑娘,请不要乱走。”章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挡在了顾小小的身前。
“咦,怎么回事?”顾小小说着就听河面上接连传来几声惨叫,随后是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她的脚步禁不住地又向着河岸走去。
“姑娘……”章诏还想劝导阻止,却听顾小小道:“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说着,人已经绕过章诏,眨眼功夫,竟已在十几丈意外。
看那鬼魅般的身形,章诏惊得有些呆怔。原来,在他们眼中,这个小姑娘能打赢罗士信或许是运气,或许是诡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论真功夫,也只有刘大哥能与罗士信相提并论。只是,这次看清她鬼魅般的身影速度后,他真的相信,她即使凭借真功夫,罗士信也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他这里如此想着,顾小小已经消失在树林之外。带章诏反应过来,才想起忘了告诉顾小小,刘黑闼已经去察看情况了。
宽阔的永济渠仍旧风平浪静地默默流淌,只是暗夜里不断传来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注定了这一夜的不平静。
顾小小离开树林不远,就从空间里招出了大黑,自己钻进空间附在大黑身上。河畔的没膝的枯草,完美地遮掩了大黑的身形,使得顾小小可以随之来到河岸上,只隔着十来米近距离探查河面上的斗争。
四艘大而扁平的船只首尾相连地停在河面上,在大船周围,停了二三十艘小艨统。艨统上不知安装了什么机关,没有人掌舵也牢牢地吸附在大船之上,如吸血的蚂蝗一般。大船的桅杆上吊着的灯笼不知哪里去了,船只和河面都黑沉沉的,暗沉的夜色里,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只能看出一道道黑影晃动着,偶尔一道暗沉的冷光闪过,见过几次战争场面的顾小小知道,那是刀锋闪过的冷光。
虽然看不清楚,但顾小小从形势上判断,大船向北而行,应该是往涿郡运粮的漕船。路上她已经见过几批同样的运粮船,据说都是为明年东征提前运送粮草到涿郡的。既然那些小艨统企图劫粮船,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只能是贼匪或者叛军了。可惜,她对附近的贼匪势力不了解,不然可以分析分析了……咦,她不了解,不代表别人不了解啊,她不是还有个通黑道的大哥,还有76个刚刚收复的贼匪兄弟嘛。那些人在高鸡泊落草,一定对这周围的贼匪势力了解的很清楚的。
这么想着,顾小小赶紧沟通大黑回去。刚刚走到树林边缘,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匆匆地从林中走出来。
“大哥!”顾小小赶忙现出身形,拦住往外走的刘黑闼,“你不用去了,我都看清楚了……”
“妹子,你没事吧?”刘黑闼焦急地握着顾小小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小丫头确实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抬手用力揉揉她的脑袋,责怪道,“那种事,有大哥去就好,今后不要这么莽撞地去冒险。”
“嗯,知道了。”顾小小吐吐舌头,拉着刘黑闼返回树林,一边低声地将她从河面上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嗯,我刚才也去看过了。”顾小小有些傻眼,原来人家早就侦查好了,自己竟做了半天无用功。
“我刚才问过章诏了,那些人应该是清河的一股水匪,专靠打劫来往船只过日的。势力倒不算大,只有百人,不过因为水上往来,白日里就化成普通的渔民、载客船只,官府又无力追缴,这才让他们猖獗至今。”
“这么说,大哥也不认识他们咯?”
“嗯,”刘黑闼点点头,好像有些别扭地挠挠头,辩解道,“其实大哥就认识孙大哥,对于别处都算不上熟识。”
没有交情,不用顾虑情面,这个事儿就好办。顾小小眯眯眼,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微笑。
顾小小又大略问了漕船的运输问题,得知这个时代的漕船并不是官船,而是一些有势力的水上运输家族,他们承接官府的运粮任务,拿运费的同时,主要是凭借运送官粮军粮的凭证,运送私货和私盐,从而挣取最大的利润。说起来,就是后代的漕帮的前身罢了。
说着话,兄妹二人已经回到了宿营地。不得不说,孙安祖留下的这76个亲兵军事素质和修养还是蛮高的,此时已经全部放弃休息,分工明确地将宿营地层层保护了起来。慢说河面上那些水匪不知道他们这伙人的存在,就是知道了来打,也恐怕逃不了好儿去。
看着被章诏调控的很好的队伍,顾小小对即将提出的计划更多了几分信心。
“大哥,”顾小小和刘黑闼在离惠娘母子稍远的地方面对面坐下,她直言不公地开口,“想不想干一票?”
“嗯?”刘黑闼反问一声,诧异地看了顾小小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蹙眉思索。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