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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说话间他们填平了那口空棺材,冉阿让拿着镐,割风拿着锹,两个埋葬工人的模样,齐齐往外面走去。

克利夫特在跟上去前,看了一眼皮埃尔的坟墓,新坟的土夯得密不透风,但这也避免不了一个年轻的躯体在里面慢慢腐烂的事实。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年轻人在坟墓里死去,一个老人从坟墓里爬出来。

克利夫特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看他们把卡片投入匣子里,门房拉动绳子打开大门,他们走了出去,正当大门慢慢往回合上时,克利夫特手腕一动,丢出一截枯木,正好嵌入门缝。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等冉阿让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才慢慢推开门。

“您去把工作证还给那可怜的工人,”冉阿让说,“我得去买点退烧药,我们在水果铺前碰面。”

他们分头行动起来,克利夫特犹豫了一会,决心跟上冉阿让。

冉阿让绕到圣安东尼街的药铺,那老板已经闲下来了,抬头望见他,先是惊奇地咦了一声。

“您看着眼熟,”老板说,“您想要什么?”

“一些退烧药,还有一些敷伤口的药。”冉阿让被老板打量得心头发慌,连忙偏了偏头,“止疼药有没有?”

“我认得你!”老板忽然大叫起来,“昨天有个男人拿着你的画像四处找你呢!哎呦!您怎么不早点出现,我也能讨点赏银花花。”

冉阿让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惊惧:“…我给你钱…”

他低声说:“千万别告诉…”

老板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他朝着冉阿让身后喊道:“先生!您来得正巧,您找的人就在这呢!”

眼见冉阿让浑身紧绷,几乎下一秒就要夺路而逃,克利夫特知道不能再藏下去了,他大步走进药店,刚跨进门,老板就招呼了他一声。

冉阿让僵硬着身子,不敢回过头,生怕这位“先生”是沙威,他咬住后槽牙,将全身力气放在拳头上,暗自握紧了拳头,只等那人搭上他的肩膀,立刻转身给他一拳,让他找不着北,他好借机逃跑。

克利夫特下意识觉得老人就像一把绷紧的弓,积蓄着恐怖的张力,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马德兰先生,”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尽可能轻声说,“我是克利夫特,崔维斯克利夫特,您帮过我一个大忙,您还记得我吗?”

冉阿让很明显松了口气,慢吞吞地回头,上下打量了克利夫特一眼。

“我记得你。”他轻轻点头,但脸上仍然满是警惕。

“把老先生要的药包起来,”克利夫特扭头丢给药铺老板一枚金路易,“这是你的赏钱和药费。”

从药店里出来,克利夫特走在冉阿让身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早在多年前就听说过您的名声,您可能不记得了,在您当市长时,我跑远洋的商船曾经贩卖过您的货物,”话音未落,他瞥见冉阿让紧绷的肩膀松了松,知道他心防又卸下一道,便接着说,“工人和市民都夸您仁义,感激您为他们做出的一切奉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您这种人。”

冉阿让脸上泛起回忆的神色:“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瞒您说,”克利夫特低笑一声,“我那时就觉得,您能坐上奥德修斯号去巴黎,就算奥德修斯号因此被扣押,也是值得。”

冉阿让眼底掠过一丝愧疚。

“让你无缘无故受了责难,这是我的过错。”

克利夫特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多走了一步:“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多亏了您和玛姬…”

冉阿让忽然停下脚步,一双明亮而慈和的眼睛望着克利夫特。

“您说这么多,就是想打听她的消息吧。”

克利夫特神色一肃,正巧他也逐渐失去与冉阿让周旋的耐心,便直白了当地问:“她受伤了没有?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冉阿让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深邃凌厉的眉眼沾上几丝疲倦,一双绿色的眼眸就像黑夜里虎视眈眈的野狼,这是个充满野心的年轻人,对眼前的事物充满仇恨,心中满是戾气,就如同前半辈子只是因为偷了一个面包被判十九年的他一模一样。

因为冉阿让曾经是这样的人,因此清楚克利夫特绝不会因为他和玛姬救他出狱便心存感激,况且玛姬也说过,克利夫特怕是恨透了她。

冉阿让心里同情克利夫特,但为了玛姬,保险起见,他只是说:“您放心吧,先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果不其然,年轻人灰绿色眼睛散发出一丝暴戾的寒气,但他很快又压抑下去。

“警察正在搜捕您,”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先生,在整个巴黎里,我是唯一能够帮助您的人。”

冉阿让笑了起来:“恐怕并非如此,先生,请回吧,您要相信我能照顾好玛姬。”

克利夫特站在原处,眼睛直盯着他:“您去哪,我就去哪。”

割风还在等着他,修道院的人还在等着他,冉阿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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