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esp;&esp;她睡得迷糊,仿佛听见开门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看见逆光中的陆今安。
&esp;&esp;顾念一吓得立刻坐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陆医生,怎么了?”
&esp;&esp;同时拉过被子,瞪大眼睛,满脸惊慌失措。
&esp;&esp;紧张会不会再次发生那天早上的事情。
&esp;&esp;结果,陆今安掀开被子,径直躺了进去,“我失眠,借你用用。”
&esp;&esp;他来北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esp;&esp;尤其是昨晚,天边泛白才睡。
&esp;&esp;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esp;&esp;顾念一不解,“我又不是安眠药。”
&esp;&esp;“你是。”
&esp;&esp;陆今安拿过她怀里的枕头,垫在后脑勺。
&esp;&esp;均匀的呼吸声落在顾念一的耳畔,这一秒的入睡速度,他真的失眠吗?
&esp;&esp;顾念一不信。
&esp;&esp;陆今安说来睡觉,只是单纯睡觉。
&esp;&esp;完全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esp;&esp;正人君子的现实写照。
&esp;&esp;一个人有了“”安眠药“”,睡得安稳。
&esp;&esp;顾念一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得了癌症。
&esp;&esp;她拿着确诊单,坐在门诊大门前的台阶上,两眼空洞,望着碧蓝的天空。
&esp;&esp;今天天气真好呀,盛阳秋日。
&esp;&esp;阳光、微风,一切都刚刚好。
&esp;&esp;除了手上的单子。
&esp;&esp;她埋怨过自己的出生,真到这一刻,她想活下去。
&esp;&esp;不放心明悦一个人,担心爷爷奶奶怎么办。
&esp;&esp;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esp;&esp;她好像一个旁观者,望着眼前蹲在地上的女生。
&esp;&esp;顾念一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然而什么都拍不到。
&esp;&esp;眼睁睁看着她伤心、落泪。
&esp;&esp;无技于施。
&esp;&esp;只能无声陪着她,或者是陪着自己。
&esp;&esp;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连成雨线,顾念一告诉自己。
&esp;&esp;人生这么苦,下辈子别再来了。
&esp;&esp;突然,陆今安被耳边的哭声惊醒,床尾的小夜灯亮起。
&esp;&esp;顾念一蜷成一团哭得不能自已。
&esp;&esp;整个身体在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
&esp;&esp;陆今安毫不犹豫将顾念一抱在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埋在自己胸口。
&esp;&esp;嘴里不停喊她,“顾念一,你怎么了?”
&esp;&esp;女生只是哭,哽咽声直直传到他的心脏,眼泪沁湿了他的睡衣。
&esp;&esp;陆今安拍拍她的蝴蝶骨,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哭吧,我在。”
&esp;&esp;顾念一哭得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esp;&esp;陆今安扯过床头的纸巾,帮顾念一擦干眼泪,动作轻柔至极。
&esp;&esp;他起身换了一件睡衣。
&esp;&esp;女生眉头紧锁,仿佛还在梦魇之中。
&esp;&esp;陆今安抬起手指,抚平她的眉峰,“一切都会过去的。”
&esp;&esp;能让她这么难过的事情,只有家人。
&esp;&esp;“会有人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esp;&esp;清晨,薄雾笼罩北城。
&esp;&esp;顾念一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陆今安的怀里。
&esp;&esp;他的手臂完全包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