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也不会优先选他。”他的声音仿佛砸进了完颜浚的心里,“正如你当年,为了保命,陷害他一样。”
完颜浚的脸色一变,一张脸惨白如纸。“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魏延笑了笑:“你该庆幸,季安把那一年的事情也都忘了。”
身后袖箭“咔哒”一声,扣入简弓,银光泛泛。
“你住嘴!”完颜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声。
魏延把肩膀挺直,将俞书礼死死护在前面,缰绳被拉的死紧。
马匹发出一声嘶鸣。
俞书礼头疼欲裂。他隐约听到了什么,保命……陷害……
仿佛许久之前,也是这样……发热……头晕……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大脑中爆炸了一样。
俞书礼闷哼一声,手指紧紧掐在魏延的腰间。
魏延俯下身,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乖,好好抱住了。”
袖箭出弓的声音响了不止一下。
俞书礼没有数, 但心中像是同步被箭射中了一般,疼了许多下。
他嘶哑着嗓音,恍惚中勉强抬眸看向身后, 叫道:“魏延……”
魏延突然用一只手别过他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乖, 别回头看。”
“魏延……你没受伤吧?”俞书礼有些茫然地向后摸去,没碰到魏延的身子,却在他手臂上摸到了一手粘湿的液体。
“你……流血了?!”他脑中的混沌突然清醒了些,有些惊慌失措地回头。但他却没能看到魏延身上的伤, 而是对上了魏延那张素来冷静的脸。
饶是魏延一贯对他并不算冷淡,俞书礼此时也觉得他温柔的有些过分。
“小事, 别看了。”
“小事……别看。”仿佛许久之前,他也对自己这样说过的。
俞书礼一阵恐慌,眼前不断有光影开始和现在的状况重合。
他喃喃开口:“魏延……我好像记得……”
话未说完,他的手中突然被塞了一把缰绳,只听魏延低下去许多的声音开口:“清醒些了的话, 把缰绳握住。”
俞书礼被迫握住缰绳, 他咬住舌尖,努力让自己维持住这一瞬间的清醒。“魏延……咱们现在去哪里?”
追兵穷追不舍, 后背之后, 所有的骑兵都逐渐在保护他们的途中牺牲了。
到如今,除了魏延和他尚且被战损的战马驮着狂奔之外,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左转,有条小道, 进去有个梅林。”
魏延声音再次低了一个度,环在俞书礼腰上的手指骤然松了松,俞书礼便吓了一跳, 连声喊:“魏延!你还好吗?!”
魏延的头轻轻耷拉在他的颈侧,浅笑一声:“安心,我没事。进梅林后,我们就安全了。”
背后的箭羽如雨而至,紧急关头,俞书礼其实不太能分辨魏延是在强弩之末强撑着安慰自己,还是当真没事。
他只能一扯缰绳,义无反顾地往左边逃窜。
两人穿过层叠的梅林,顾不得欣赏梅花,也来不及嗅一嗅那清浅的香气,只是一味往里又狂奔了许久,直到道路越来越狭窄。听到战马被树枝割伤的粗喘声,魏延才示意俞书礼停下来。
俞书礼下了马,把魏延扶下来,然后便把战马放走。
战马一贯是很有灵性的,似乎也料到两个主人的情况不妙,迟迟不肯离开。
俞书礼狠了狠心,用力拍了几下马屁股,这才把它赶走。
顾不得看一眼魏延的身体情况,追兵的火光便在梅林间开始游窜。
魏延一把牵过俞书礼的手,道:“走,上山坡,山坡后面有条河。”
俞书礼掏出火折子,正要照一下山路,被魏延一把按熄灭。
“不要在夜里点火,顺着月光走就是。”
俞书礼抿了抿唇,“魏延,你的手有些凉。”
“我身体里有余毒,一贯都是凉的。”似乎是为了宽慰他,魏延的声音还特地抬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