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晗到达艺术中心。

&esp;&esp;在舞室里练软开时，她总是抑制不住地回想，陈言肆对电话那头说的一番话。

&esp;&esp;——“书晗，楼下大厅有个女孩子找你。”

&esp;&esp;她思绪被打断。

&esp;&esp;谁找她？

&esp;&esp;温书晗套上一件针织外套，乘电梯下楼。

&esp;&esp;大厅休息区里，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

&esp;&esp;潮牌卫衣下是一条格纹裙，耳朵上缀了四五个闪闪发亮的耳钉。头发染着不太规矩的橙色，或许长时间没有补染，发根已经很黑了。

&esp;&esp;温书晗走近了才认出来，不太确定地喊了声：“杜婉欣？”

&esp;&esp;音落，这个小她快十岁的“妹妹”回过头，表面有点微妙。

&esp;&esp;杜婉欣慢腾腾站起来，局促地捏了捏裙边，又挠了挠头发，好像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esp;&esp;毕竟多年未见，小时候在商城发生的事情也不怎么愉快。

&esp;&esp;温书晗看着她，语气平静：“你来这儿干什么？”

&esp;&esp;“我”杜婉欣有点难以启齿，但又不怎么客气，用小太妹的口吻快速说，“我想找你借点钱，交学费。”

&esp;&esp;温书晗疑惑：“你妈妈呢？”

&esp;&esp;“出事了。”杜婉欣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管我了。”

&esp;&esp;杜婉欣简单梳理了一遍，说杜苒这几年沉迷赌博，一开始还有得赢，后来风头太大被人盯上，落了套，不仅输个精光，还倒欠两百万。

&esp;&esp;温书晗不解：“为什么欠这么多？”

&esp;&esp;杜婉欣扯扯嘴角，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嘲弄：“赌得多，输得就多呗。”

&esp;&esp;温书晗静了几秒，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答案。

&esp;&esp;那张银行卡。

&esp;&esp;那年她问过，陈言肆只说那是他自己挣的钱，里面有商赛奖金，也有那些年跟陆承昊合伙创业拿的分红。

&esp;&esp;他说没多少钱。

&esp;&esp;温书晗心里没底，斟酌着问：“当年我我朋友，他给你们那张银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esp;&esp;杜婉欣直愣愣看着她：“你不知道吗？”

&esp;&esp;“一共有八百万啊。”

&esp;&esp;第36章 含温

&esp;&esp;整整八百万, 甚至是六年前的八百万。

&esp;&esp;都是陈言肆自己挣的钱。

&esp;&esp;为了给她换来几年清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甩给杜苒了。

&esp;&esp;甚至短短几年就被对方挥霍光了。

&esp;&esp;温书晗不知想到什么，眉心拧了拧, 很快转身迈步。

&esp;&esp;“喂！”杜婉欣闪过来拦下她, 大言不惭，“你是我姐, 你怎么也不管我啊？”

&esp;&esp;温书晗止步抬眸，耐着性子：“没钱的时候就想起我是你姐了, 是吗？”

&esp;&esp;杜婉欣登时哑口。

&esp;&esp;她发现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好像不吃卖惨这一套。

&esp;&esp;索性示弱，软下语调道歉：“小时候骂你, 是我不懂事。但我现在确实需要学费啊，总不能让我连书都读不了吧, 几千块而已, 又不多, 我会给你打欠条的，又不是不还你。”

&esp;&esp;温书晗看她这样子，压根不像是执着于念书的模样, 嘴里念念有词的“学费”也不一定是学费。

&esp;&esp;温书晗一针见血地问：“你现在真的在上学吗？”

&esp;&esp;“我”杜婉欣眼神闪躲一瞬，突然答不上来了。

&esp;&esp;温书晗早有预料, 坦然制敌：“我会查清楚你的学籍到底在哪，究竟是在读状态还是辍学状态。如果是在读, 我会想办法先帮你支付欠下的学费，至于其他事情, 不是我该管的，你自己想办法。”

&esp;&esp;“你！”杜婉欣有点气急败坏, 讽刺她，“陈家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把你养得这么冷血，明明就有钱，还不给亲妹妹花。”

&esp;&esp;温书晗没心思跟这个小屁孩耗，偏开视线绕过她，径直往电梯方向走。

&esp;&esp;杜婉欣不愧是杜苒养大的，骨子里的德性跟她母亲一脉相承：“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