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宿舍,严阳阳正在信纸上写什么,见她们进来,就抬头认真地道:“我联系了靳边疆学长,他法律系的,答应帮我们起草一个股权合作的合同。”
楚红玉和宁媛都没意见地点点头:“好。”
亲兄弟明算账,和朋友合作,有一点很重要——
要权责分明,丑话说在前头,以文件合同固定下来。
否则以后因为利益争执,朋友都没得做。
楚红玉迟疑了一下:“我参股这个,能不能写我对象的名字?”
宁媛一顿,有点无语地看向她:“红玉姐……你平时怎么教我不要恋爱脑的,你出钱写你男人的名字?”
是的,楚红玉其实有对象了,而且算是青梅竹马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她身边那么多追求者,她却不多看一眼的原因。
她十五岁的时候就遇到了刚刚大学毕业分到她父亲身边工作的年轻俊朗的秘书。
那个男孩子当初其实也才二十岁就清大经济系毕业,也算是个天才少年了。
如今楚红玉二十二了,当初的男孩子二十七岁,也是平步青云,年少有为,当上了银行正科股长。
加上清大的学历,没结婚就分到了房。
如果不是楚红玉执意要考大学,他们大概已经结婚了。
楚红玉叹了口气:“我没那么傻自己掏钱,钱还是他出,我只是帮着做事。”
宁媛说的这个“恋爱脑”新鲜词,她听过之后,觉得很精辟。
但是,她的情况不一样……
她苦笑:“阿拉妈妈对他提了很多刻薄的要求,明知道他家里农村根正苗红,居然要他买东芝的彩电和录像机……几千块一套当彩礼。”
她父亲就算是银行行长,工资都买不起六千块一套的东芝录像机加彩电,那些东西也才刚刚进入港府豪门。
宁媛沉默了一下,这听起来是有点刻薄了。
有点像后世某些地区,明明很穷,却要万紫千红一片绿,最少三十万、五十万起的彩礼。
她和严阳阳这才明白,为什么楚红玉忽然决定冒险也要参股做生意的原因。
宁媛沉吟了一会:“让我想想吧,要不你把你对象叫来,咱们大家一起吃个饭。”
严阳阳马上英气的眉一拧:“对,叫人来,我们给你这个沪上娇气包掌掌眼!”
这一次楚红玉没跟严阳阳吵嘴,只点点头:“好。”
说话间,忽然宿管阿姨走了过来,敲敲门:“317,叫宁媛的,楼下有人找!”
你在找宁家失踪的小女儿
宁媛有点纳闷,看了下自己的表。
这都八点半了,谁来找她?难道是荣昭南有事儿?
她一想,就开开心心地往门外跑:“我下去一会,可能我表哥来了!”
楚红玉瞅了她一眼,娇软地叮嘱:“和表哥注意点影响。”
宁媛干咳一声:“行,我知道。”
然后,麻溜地出去了。
严阳阳叼着支圆珠笔,纳闷地问:“咋了,她表哥打宁宁啊,还注意影响?”
楚红玉翻个白眼:“大马猴,你没救了,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就这神经大条的家伙,亏得靳师兄能忍耐她。
严阳阳被对怼,麻溜反击:“谁说我嫁不出去,我在操场看上了一个很俊的兵哥哥,身手可好了。”
楚红玉一惊,瞅着严阳阳:“你不会看上的是那个天天在操场锻炼的大熊吧?”
学校里唯一能跟当兵的沾边的除了荣昭南,就是那个在操场每天炫耀肌肉,190以上的大个子。
而且每天都能收到害羞女生的情书!
严阳阳嘿嘿一笑:“对,他长得可俊了,比总教官俊多了,我也给他写了情书。”
楚红玉揉太阳穴:“……你们这班人什么眼光。”
和全国其他地方不一样,沪上姑娘相对喜欢斯文海派绅士是解放前就有的审美了。
否则靠着小白脸骗女人倾家荡产的拆白党不能在旧上海那么猖獗。
楚红玉忍不住问:“那个大熊每天都收到好多姑娘的情书,可没听说他喜欢谁!”
她要为同是斯文小白脸风格的靳师兄掬一捧同情的泪。
严阳阳眼睛发亮,摩拳擦掌:“嘿,那也没关系,听说他大队在京城,有一溜这样的兵哥哥,我就不信以我的身手抓不到一个。”
楚红玉:“……你是女强盗吗?还打算抢的?”
……
这头宁媛刚刚跑下一楼就看见一道高挑的人影站在那里。
不是荣昭南,是更年轻的男孩子。
他穿着就算是沪上也很难得一见的进口牛仔裤、球鞋和牛仔外套,丹凤眼、高鼻薄唇。
头发也是天生偏浅的深棕色。
长得完全像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嗯,韩国演员李钟硕。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