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徵轻嗤,眸光一凝。
席间,饭菜端上来后,林锦璨很少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和谢鹤徵碗里夹菜,她不服气似的开始狼吞虎咽,让人觉得什么时候饭菜被消灭干净,谢鹤徵就什么时候能放她离开。
谢鹤徵冷冷地瞥了眼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肴,无奈苦笑:“我从前怎不知你这样爱吃饭?”
林锦璨眉头忍不住紧皱,两颊微鼓,若不是不想在谢鹤徵面前失态,这会子怕是哇哇大吐了。
“看了我想吐?我在你心里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林锦璨终于把那团饭咽了下去,却不争气地开始猛咳。
谢鹤徵把凉好的茶盏推到她面前,挑眉道:“我问了沈夫人,她说,明明是你想我想的紧,这才求她带你驱车来看我,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了,你怎么反倒总躲我?”
“我说了我身体不舒服,想吃完早点睡觉,我近日嗜睡得紧。”林锦璨抿了口茶水润喉,起身:“至于这个是否可信,你大可再去问沈夫人。”
谢鹤徵咬牙,拽住她的袖子:“既然不舒服那瞎走什么?我现在让人就喊个大夫来给你看
看。”
“我不看!”
林锦璨用力抽动广袖,却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用什么力气拽住,一拉扯她反倒差点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足底一滑,一只大掌有力地贴上了她的小腹,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起来,等睁开眼,她已经安然卧于谢鹤徵腿上了。
林锦璨气得直接闭上眼。
谢鹤徵扒拉下她的眼皮,无比畅快说:“不是说要走,怎么不留神就跑到我怀里了?你又是在跟我玩儿哪套,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林锦璨徒劳地扭动了身体。
“都说日久生情,你对我的温柔,要是能维持的久一点就好了,不然咱俩总是红脸,这还怎么培养感情?”
“明明是你气我。”
林锦璨耐着性子道:“你忘了你临行前,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了吗?不要逼我。”
他当然记得,可她太骄纵了,骄纵到差点明目张胆地把他当狗玩儿。
“我哪里逼你了,是你自己说犯困的,我现在就抱你去休息!”
谢鹤徵将人横腰抄起,盖被,拉帘,燃安息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林锦璨整个身体被包裹的实在太严实,能动的目前只有探出来的脑袋,肩头被谢鹤徵死死压制住,她快要“窒息”了!
见到萧南衣不算太难,借沈夫人之名事先通融好便可,可留给她的时间有限,还在这里被耽误,林锦璨快要急出眼泪来。
看来谢鹤徵怕是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这会儿故意给她使绊子。
林锦璨胸口不断起伏着,她看了眼谢鹤徵,最终乖顺地闭上眼。
既然蛮力用不得,那就先暂时服从他,等谢鹤徵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偷偷溜走。
谢鹤徵总算没摁着人家的肩膀了,他坐在床沿悄无声息地盯着林锦璨的睡容发呆。
少女睫毛浓密卷曲,细细看去眼睑下方还洒下一点儿俏皮的阴影,她难得涂了口脂,小嘴红唇欲滴,衬得她的小脸白胜初冬的新雪。
像什么来着?
林锦璨大概是天宫上跑下来故意给他出难题的仙娥吧。
这个劫,还是情劫。
谢鹤徵蠕动了下唇,眼里患得患失得快要落泪。
他的动作太轻了,轻到可以忽略不计,林锦璨试探地睁开一丝缝隙,却未曾想到谢鹤徵还是保持着十几分钟前的姿势看着她。
“杀千刀的。”林锦璨默默嘀咕了声。
少年的眼神很无辜,有种再说“你怎么还不睡”的样子。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林锦璨好脾气说着,被子下的手已经捏成拳头了。
室内香烟袅袅,整个空间弥漫着香甜浓郁的气味。
谢鹤徵深嗅空气,指着自己的脸厚脸皮道:“走也可以,亲我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