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与电话里的人沟通交流。
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喊了声司机,但他没听到,见没人理自己,她便开始一个人,垂着脑袋,背着书包,踢着路边上的鹅卵石。
顾延青知道的很清楚,每周周六,她都会去上一个什么高端艺术培训机构,主要是提供如马术、高尔夫、小提琴等相对昂贵的兴趣培训课程。
他的妈妈组建新的家庭后,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她。他知道展曼文女士很反感他,以及他的父亲,也不允许他喊她妈妈。所以每次想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只能靠猜想、打听、道听途说、窥视。
收集或者看到的这些消息,其实根本毫无意义。顾延青没有额外的、见不得人的目的,甚至,他根本说不出来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慰藉,抚平心灵上的伤口,又或者,只是单纯为自己徒增烦恼、嫉妒、怨恨、愤懑。
看不见难受,看到了更难受。
他像下水道的老鼠,觊觎着不属于他的生活。
但他又执拗、偏执地打心底认为,这本该是属于他的人生。
电话打得有点久,小女孩等得稍微有点不耐烦,郁闷地跺了下脚。等她抬起头时,发现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自己面前,看着漆黑宛若无底洞般的车窗,小女孩愣了下,下意识退后一步。
下一秒,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她有点印象的面庞,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好像在哪见过几面。她有点疑惑,对于这个总是突然出现的二十岁左右的陌生青年。
一大一小,对视片刻,少顷,车里的人给她递了个粉红色的棒棒糖。
早晨,温栩是被玻璃杯狠狠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惊醒的,下一秒,客厅就响起争论声。他们吵的不得安宁,要掀翻了屋顶似的。
温栩艰难地从梦中醒来,他捂着心口,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嗡嗡作响。他揉了揉耳朵,上初中还在发育期变声期的小男孩尖锐刺哑的声音直直钻进他的耳朵里。
温栩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是故意的,早上趁他睡觉的时候,一顿吵吵嚷嚷。现在他才知道,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小吵一架,五天大吵一架,至于吵架的理由都差不多,每次都可以翻来覆去吵个遍。
“别烦我了!我就不喝,我不想喝,我要去上补习班了。”
“喝完再走,你有那么忙吗?!温家航?!”
“你就不能争点气?你可是妈妈的骄傲啊,我花费了那么钱和精力去培养你,你要拿出成果给我看啊!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是寒心。”
“你比不过他,你让妈妈的脸往哪搁。”
“比比比!有什么好比的!都是你自己想比的,不是我!”
“这是你跟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
今天的导火索是一杯被打翻的牛奶。诸如此类的话,温栩已经听过许多遍,他起床去洗漱,他不懂这些有什么好吵起来的。
他从房间出来后,温家航已经背着重大的书包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出门坐公交去上补习班。他的个子大概比温栩矮半个头左右,身材偏瘦,长相白净,戴着黑框眼镜,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明明衣服和头发都打理得很好,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
温栩垂眸,瞥到他膝盖上的大块淤青,好像是昨晚,沈秋让他在客厅罚跪半个小时,理由未知,但能猜到。
他和温家航向来是没什么共同话题,他和他妈都看不起温栩,把他当做家仆,温家航倒没那么刻薄,只是把他视作透明人。
但温栩知道,温家航心底估计快恨死他了。
沈秋在这个四口之家里很少会做饭,温栩没上大学之前,一日三餐大部分都由温栩完成。
只有偶尔的早晨,她会早起给她的宝贝儿子做一顿丰盛且营养的早餐(她听专家说不吃早餐会影响智力)。
沈秋做的早餐自然是不可能有温栩的份。每次他出门买早餐前,还能听到沈秋教训儿子时,偶尔对他的一两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