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叹了口气,看着天。
抓人(修)
凌云回到府中。
或许是酒后的头痛作祟,醉意未消。他问南风:“若我们明日要在继任仪式上劫人,有几成把握?”
“劫人嘛,简单的啦。”南风自信满满
他大说特说自己的劫人本领:“只要知道路线,再与那人里应外合,稍稍使些偷梁换柱的手段,都是轻而易举咯。”
他说得起兴,忽然意识到什么,“即使是在继任仪式上劫人,也是一样……一样的?”疑惑的话音拉长。
“等等,你是说在继任仪式上劫人?劫副使?”
“是。”凌云的简短却坚定。
南风像看疯子一样看凌云:“不是,你们俩在院子里就商量出这个结果?”
一个将军和一个副使,两个人大人物,就商议出这么个莽撞的法子。
凌云言中落寞:“她说她愿做女使,并非真话。我想给她自由。”
南风明白了,原来俩人压根儿没谈成。
他认真分析:“若是时间早些,咱们尚可一议。可这时间太仓促了,若非要如此,只能是明日拼命为之,以后也只能亡命天涯了。”
凌云知何尝不知希望渺茫,只是想死心。最重要的是,她未必愿意跟自己走。
“那明日……算了。”凌云话说一半,又咽下去。
*
天还未明,薛情就被小满叫醒。
与其说是被叫醒,不如说是一夜未眠。薛情没睡好,小满的脚步声刚到门口,她便睁开了眼。
沐浴焚香后,就是今日的重头戏——梳妆。
先是里衣,然后一层层衣服从内到外,中衣、外袍。立春和小满二人伺候穿戴,每一步都一丝不苟,精心打理。
“梳好了。”小满为薛情穿好衣,又梳好发髻。
华服加身,煌冠璀璨。金银夺目,象征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尊荣,却代表不了薛情此刻的心情。
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是一副陌生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触摸。恍惚明白,原来从这一刻起,自己便不是自己了。
“既已成舟”,薛情深呼一口气,坚定地站起,“走吧”。
小满拿来帷帽,薛情从她手中取过:“这最后一步,我自己来。”
红蓝色的面纱极薄,迎风轻扬。虽是遮挡,却在风下为薛情宣示自由的语言。面纱下,她心中悲切,目光却坚毅。
踏上轿子,它从宫内去往城中祭祀之处。轿身繁花锦蔟,薄纱轻笼,像是精心包装的礼物。先穿过寂寥的皇宫,再穿过熙攘的百姓街巷。
一路上大家见轿即拜,无不恭敬。
‘既受万民跪拜,何以谋万民福?’薛情在轿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责任沉重。
祭台上,星纪已在等候。下面是百官百姓肃立,凌云也在其中。
“将军,要出手吗?”南风小声问。
凌云右手紧握着剑柄,只要薛情说一声想走,他一定会为她杀出一条血路。他最擅长的就是如此,在不可能中用手中利刃,杀出可能。
可惜,她不会开口。
凌云摇摇头,目光始终注视着薛情。
迎着台阶,薛情在众人的注视中下轿,一步一步,缓缓登上祭台。从前不拘礼礼仪的少女,今天成了最守规矩的人。
星纪开始念诵祭词:“天神之灵,聆听吾辈之愿……”
“吾今日卸任。愿新女使承神灵之光,达神明天意,继续指引方向。”
星纪声音洪亮,薛情走上祭台跪拜叩头,下面的人也随之屈身叩拜。
“一跪拜,感天授国力。”
“二跪拜,谢地赐国福。”
“三跪拜,神佑我国。”
“跪拜毕。起。”星纪挥手,所有人站起,小满上前搀扶薛情。
站稳后,立春递上三炷香。
“上香——”
在星纪的引导下,薛情点燃香烛,将三炷香插入香炉中。
薛情看着香烟缕缕升起,有些惆怅。
“赐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