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豆丁们齐声回答,一扫方才的垂头丧气,一个个踌躇满志。
韩尚礼:“……”
薛虯对他们笑了笑:“好。我们来开始学习,《千字文》的第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们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豆丁们有了经验,有两三个都举起了手。
古往今来,大户人家对子女的教育都格外上心,虽说大部分到了六七岁才正式入学,但一般在入学前都会由父母或者其他人教导一些,在入学前已经熟读并理解蒙学主要书籍的并不少见。
薛虯点了二皇孙:“二殿下举手最快,便由你来说吧。”
其他豆丁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韩尚礼:“……”
他上课时也会和学生互动,不过大部分是提问和考校,孩子们一个个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去,和现在的表现全然不同!
不就是薛郎会哄人一些吗?!
听了一堂课,韩尚礼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看重薛虯了,他讲课看似没什么特别,却比一般先生有趣许多,格外能吸引孩子,至少在他看的这半个时辰,几个孩子都没出现走神的现象,而且认真思考、积极回答问题。
且薛虯的学问并不差,他虽然年轻,但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还很愿意给学生们拓展课外的知识,半个时辰的课上下来,正文没有讲几句,杂学倒教了不少。
在一般的书院、私塾,这样的教法当然不行,会影响学生的成绩。但团哥儿他们又不用考科举,只要能学到正经东西,怎么学、什么时候学都不重要。
一堂课上完,也到了放学的时辰,几个小豆丁依依不舍,问:“薛先生明日还会来吗?”
“薛先生是我们的先生,当然会来啦!”团哥儿抬着小下巴说,暗戳戳用眼神询问薛虯。
薛虯点了点头,几个小孩儿顿时高兴起来,跟薛虯告辞,路过韩尚礼时也弯腰行礼,带着小厮蹦蹦跳跳走了。
薛虯收拾好东西出来,与韩尚礼相视而笑。
“如何?”他问。
韩尚礼拊掌赞叹:“甚好!甚好!不落窠臼,盛名之下无虚士,薛郎君果然才能出众。”
“韩老先生过奖了,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在薛郎君之前,还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教学?”韩尚礼十分好奇,“不知此人是谁,老夫有空时定要亲自拜访!”
薛虯:自然是梦中的各路教育专家、小学老师和儿童心理学家。
他道:“是我幼时认识的一位老先生,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原是如此。”韩尚礼十分遗憾。
记账法胜
午饭的时辰到了,薛虯受韩尚礼邀请,一起去草堂(划掉)用饭,顺便探讨对团哥儿的教育。
去之前薛虯做好了吃野菜的准备,好在韩尚礼还没做到这个地步,饭菜虽算不上多么丰盛,但是精致味美,荤素相谐,倒很合薛虯胃口。
他略感奇怪:“从前也数次在四殿下府上用饭,倒不曾留意这几道菜。”
“哦。”韩尚礼淡然道,“是我从家中带来的厨子。”
薛虯:“……”
隐士的生活水准都这么有弹性吗?
韩尚礼对薛虯拱了拱手:“老夫为之前的误解向薛郎赔礼。”
薛虯放下筷子:“韩老何出此言?”
“此前老夫观薛郎年轻,便断定你不可能有多深的学问,如今看来实在太过武断了,薛郎不仅有实干之才,亦学富五车,博古通今,便是老夫像你这么大年纪时亦多有不及。”韩尚礼感慨道,又十分好奇:“不知你父母是如何培养你的,也叫老夫学习学习,好好教导家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
“韩老过誉了。”薛虯含笑说,“父母的确为我费尽了心血,自小倾力培养。加上我幼时身子不好,不能嬉闹跑跳,只能沉浸书本之中,许是因为这个,读的书便比旁人略多一些。”
“原是如此。”韩尚礼捋着胡须,微微一笑。
他自然知道薛虯说的不全是实话,不是他自夸,他已经是公认的天资聪颖,自小勤学苦练,亦不曾为外物分心,在薛虯这个年纪时学问尚且不如他,更别提薛虯还跟随他父亲学习处理生意,听说户部现下试行的记账方法便是由他改良的,如此才能,怎么可能是多读几本书便有的?
不过薛虯不愿意说,韩尚礼便也不问,只道:“我观薛郎讲书,似乎颇通杂学。”
薛虯:“小子顽劣,无事时便喜欢看些杂书,听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韩老莫怪。”
“这有什么,学问无大小,亦无好坏,只看怎么用罢了。只是我有一言提醒薛郎。”说到这里,韩尚礼神情变得严肃,沉声道,“薛郎的一些想法或许有独到之处,然而教导小殿下还是应以稳为要,莫要失之急切了。”
薛虯略感诧异,韩尚礼看出来了,说道:“今日头一回相见,便与薛郎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老夫失礼。只是看薛郎才能人品出众,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