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和小老板说,她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徐和平把事儿揽了下来,曹全安转身回灶台颠勺,嘀嘀咕咕地说:
“今天来一个逃单的,明天来两个逃单的,天天逃单,这饭店用不了多久就得黄……”
徐和平不搭理他,端起盘子出去上菜了。
郝翠兰却把这话听了进去,盯客人盯得更紧了,没买单就不给上菜。
有人开玩笑:“哎哟,这服务员是怕我们跑了啊?”
郝翠兰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客人说了也要坚持先付钱后上菜。久而久之,她的脸皮练得厚实多了,对着客人也敢调侃回去。
当曹全安再次故意拿话点她时,郝翠兰仰着脸说:
“曹师傅,这不是您的自家生意了,店里有店里的规矩,您还是收了脾气吧。”
曹全安被说得瞠目结舌,他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人家强硬了,他反倒蔫下来,欺负不了小姑娘脸皮薄,他也就消停了。
此消彼长,分店这边的气氛再次回归了平静,徐和平也不用左右调和,乐得清闲。
一矿家属区。
中考结束后,贺明珠彻底放松下来,回了家,一头扎在炕上,睡得晨昏颠倒,不知日月。
大半夜睡醒了就摸到厨房,翻出几个二合面馒头,就着酱豆腐吃完,反身回去继续睡。
贺明国忧心忡忡,和齐家红说:“小妹这是不是病了啊?要不我明天带她上医院瞧瞧?”
齐家红笑着说:“放心吧,她没事儿,就是之前复习累着了。”
贺明国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一早让齐家红去叫贺明珠起床。
贺明珠睡得香甜,齐家红根本叫不动,贺明国急了,确认贺明珠衣服穿得齐整后,掀开门帘进了隔间,拉着她的两条胳膊,硬是把将贺明珠从床上拽起来。
贺明珠被拉得坐起来,睡眼朦胧地抱怨:“大哥?大嫂?你们干嘛啊?”
贺明国说:“别睡了,走,今天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去。”
贺明珠甩开他的手,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贺明国很严肃:“哪个没事人能一口气睡上三天三夜啊?快穿好衣服,跟我去医院。”
贺明珠也睡得差不多了,伸了个懒腰,从炕上跳下来,伸展了一下筋骨。
“好了,我醒了,不睡了。”
贺明国怀疑地上下打量,见妹妹脸色红润,眼睛清亮,除了脸上有睡出的印子,看起来精神极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小学还没开始放暑假,齐家红赶着上班,顺路送贺小弟去托儿所,骑着车先走了。
贺明国今天上夜班,傍晚的时候才出门,这会儿还留在家里,拿着扫帚把院子打扫干净。
贺明珠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问:“我二哥呢?”
贺明国说:“他去分矿了,说是曹师傅已经连上五天班,他得去把人家换下来。”
贺明珠“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件事儿,之前忙着中考把这事儿给忘到后脑勺了,差点耽误了正事儿。
她赶紧说:“大哥,你先别打扫了,我有要紧的事儿和你说。”
贺明国拄着大扫帚,好奇地问:“你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啊?”
贺明珠说:“我替你报名夜大了。”
就在前段时间,本地夜大开放报名,贺明珠从报纸上看到消息后,立即就替贺明国报了名,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听到贺明珠的话,贺明国一愣,什么意思?让他上夜大?
他下意识就拒绝:“我不去,上夜大干嘛,我有工作还上什么学啊。”
贺明珠早就猜到他要这么说,不慌不忙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待会儿我们去趟医院,你回来了再做决定。”
贺明国不以为意,去趟医院能这么样,难不成医院还有仪器能改变大脑里的想法不成?
他正好也想带贺明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正常人怎么能连着睡三天三夜,而且她这半年时间都在连轴转,兼顾生意和学业,他看着都替妹妹累得慌。
她年纪轻,一时看不出身体亏空,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好的身体才能长远地为革命事业做贡献,不能仗着年轻就随意挥霍健康。
兄妹俩各怀心思,倒在去医院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小狗目送两位主人离开,呜了一声趴在门口,今天家里又只剩它自己了。
太阳缓缓地自东向西移动,树影拉长又变短,当再次拉长时,院门一声响,小狗激动地摇着尾巴凑到门口,欢快地往人身上扑。
贺明国没心情逗狗,心事重重地走进来,想了想,不甘心地对贺明珠说:
“我这才上了一年班……”
贺明珠抓着小狗前爪,教它用两只后脚走路。
听到贺明国的话,她说:“大哥,别想了,挖煤对呼吸道的损伤太严重了,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你现在的肺看着还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