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人了。
再不济,她也是个良民,李家又是百年医学世家。
可他呢,还是妓女之子,最低贱的贱民。
李紫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聊到:“靠山山倒。还记得邓小娘子吧?”
“邓御史家那个?”徐胜舟自然记得,当初李紫芙为了攀上邓家,在那个小娘子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爹被贬出京,如今京中谁还肯搭理她?那些曾经围着她巴结奉承的小娘子们,一个个避之不及,恨不得从未认识过她。”她轻笑道,有些惬意。
徐胜舟沉默,不知如何接话。
李紫芙却不在意,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回忆道:“前些日子,她来了当铺,当掉了一条露华浓的裙子,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我还记得她曾穿着它去赴宴,故意从我面前走过,连个正眼都不愿施舍,如今却为了多当些银子,主动与我攀交情。”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补充道:“当时她笑着唤我一声「紫芙妹妹」,亲热得仿佛我们从小长到大一般,可惜啊,她到底不是个做戏的好手,那眼神里的不甘,怎么掩都掩不住。”
徐胜舟听着她的话,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因往日恩怨而心生快意,反倒是透着几分清醒的冷漠。
“那你是怎么回的?”他问道。
李紫芙轻轻一笑,慢悠悠道:“我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客客气气地唤她「邓姐姐」,还故意多给了她五百文,让她回去还能买几斤米。”
徐胜舟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失笑:“你这算是可怜她,还是嘲讽她?”
李紫芙耸耸肩:“我可怜什么?我只是让她尝尝,被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施舍的滋味。”
徐胜舟盯着她片刻,眼底情绪莫测,半晌才轻叹一声:“你如今,倒又有点儿时的匪气。”
李紫芙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都是低贱出身,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改不了。曾经我以为,收起自己的利爪,便可攀附上权贵,保我一生。可如今才明白,靠山再高,也有塌的一天。与其仰仗旁人,不如用自己的利爪,抓稳点。”
徐胜舟望着她,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良久,缓缓道:“所以,你现在只信自己?”
李紫芙轻轻一笑,目光带着一丝戏谑:“也不尽然。若非信得过堂嫂,我又怎会愿意跟她做事?”
徐胜舟垂眸,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腹微微用力,似乎在掩盖什么情绪。
“那,我呢?”他声音低哑如蚊子。
李紫芙并没听清,追问道,“说什么呢?”
“时辰不早了。”徐胜舟站起身,收了收刀,应道,“我去继续巡逻了。”
与此同时,侯府的一所小院里。
“你确定你打听的没错?”一个四十出头的风情少妇问她的女使。
“是,说是陈淮自尽了。”女使低头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先去歇息吧。”少妇摆摆手。
“是,夫人。”女使依旧低着头,退出了少妇的房门。
这个老侯爷的续弦三夫人,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的,想不到也会对这妓女被杀案感兴趣,每天要派人去街上问三四次最新的进展。
待屏退女使后,少妇呆呆地望了窗外许久,自言自语道,“虽然杀不了那个陈老贼,但我让他绝了后,也算为你们报了仇了。”
许久她低下了头,眼睛里含着泪,说道,“很快了,我就来陪你们了。”
来自夫家的劝言
李家的餐桌上。
老太太的胃口不太好, 简单吃了两口后就放下了筷子,见餐桌上的人都安静地吃着饭,她便率先开了口, “你娘的身子这几日见好,以后晚食,就一起吃吧。”
大家连连点头应和,一旁的太太王氏对着任白芷问道, “听说白芷第一个月从刘记领了十几贯月钱?那是比我这边能给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