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游灿佩服的就是这点。
她说修好了,就是真的翻篇了。不像其他人要死要活好几天,明厘总能像电脑清理缓存一样,把负面情绪一键删除,让内心充盈着自信。
一模过后,班里的冲劲突然被拦腰斩断似的,弥漫着一种消极和疲惫。
就在一周之前还在焦虑时间不够用,恨不得通宵学,但今天一来,她好几次瞥见同学上课打盹,也不背书也不做题,就趴着睡觉或者发呆。
脸色很差,嘴唇发白,明显睡眠不足。
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活成油尽灯枯的模样。
游灿先前的话一语成谶,倒计时的数字依然在减少,但很多人的拼劲快要耗光了。
也是一模过后,游灿回了学校。
他一周只有三天需要给竞赛的学生上课,剩下时间就在学校待着。
在最后排一坐,谁有不懂的问题都排着队去找他讲。
班里那些杂乱琐碎的工作,他主动从凌越手里接过来,让她专心备考。
凌越看起来也好几天也没洗头了,利落地扎了个丸子头,双手合十,“谢谢谢谢谢谢!考完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游灿笑了笑。
明厘担心他来回跑会吃不消,但他本人乐此不疲。
也是有他在学校待着,她心里更踏实了点。
一模出成绩没几天,她想着去找老师聊聊,分析一下成绩,于是,卡着点去了数学组的办公室。
——当然不是去找李富国的。
之前,把学生弄去学美术事闹得很大,有几个家长不乐意了,据说副校长出面才把这事压下来。
明厘在班里的存在感越来越弱,这些事都是听人说的。
只有在公布成绩时,她那高悬榜首的名字才会如惊雷般给人一击。
数学办公室里面围了一圈人,都是没考好来找老师分析成绩的。
她探头往里面看了眼,巫老师被好几个学生围着,一时半会空不出手。
明厘没再耽误时间,转身走了。
还有一节课才吃下午饭,她饿得头晕目眩,差点扶着墙走。想着上午游灿塞给她一盒抹茶曲奇,赶紧吃点补充能量。
大脑转不动,等爬上楼才发现,多爬了一层。
她正要转身下去,就听到了女生的呜咽的哭声,细细抽泣着,压抑又悲伤的声音。
楼道里空旷寂静,明厘刹那间清醒了。
女生估计是在打电话,坐在楼梯上,没有灯,她坐在黑暗里。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知道再不学就完了,但我学不进去……”
明厘沉默地听了两句,为了不让人发现,放轻脚步,走回了班级。
她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两块曲奇,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花了五分钟休息补充能量,顺便调整情绪。
吃完后,明厘继续在错题集上整理压轴题型。
她庆幸,还好前几年的竞赛生活帮她养出一颗强大的心脏,也庆幸,这段匆忙焦虑的日子还好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如果没有那段咬着牙撑过来的日子,没有游灿成天围在她身边,指不定在楼梯间哭的就是她了。
这段时间她没再带手机来学校,减少接触外界杂乱的信息,保证自己的情绪不喜不悲,以免浪费时间在调解情绪上。
也不光她一个人,全班都变得很木。反应迟钝,眼神涣散。
一班也褪去活跃的氛围,连贺鸣飞这种活宝都天天趴在桌子前苦读。
也许……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上次她去一班,也不知道是谁忍不住了,课间放了首劲爆的kpop。
整个班都沸腾了,后排好几个男生甚至敲桌子拉凳子跳舞,笑得凌越眼泪都出来了。
明厘原本在门口等游灿,忽然被人拉了进去,猛地见到群魔乱舞,吓得她愣怔在原地。
游灿说,这是被压抑太久了,稍微有点情绪都会被放大。
然后不由分说,塞给她一包甜点和各种维生素。
明厘怔怔地点头,跟游魂似的又回了班里。
一模结束,她经历了几天低气压之后,又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每天有条不紊地背书、做题。
踏着晚星回家,又踏着月光出门。
她不记得今天几号周几,只记得快要二模了。
“这地方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考试就错这题型。”游灿把卷子给她看了眼。
明厘拿过笔,“那我给你讲一遍。”
这是她提出的方法,判断自己是不是真正掌握某个知识点,就给他讲一遍,如果讲得不错,不卡顿,那就没什么问题。
二模结束后,明厘终于松了口气。她自我感觉不错,题目做得也顺手,虽说和卷子简单有点关系,但这种状态回归是很重要的。
“我快要给二模跪下了。”贺鸣飞夸张地举了举杯,“一模给我考得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