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段最好的月牙湾。”
听到这里,景宁后知后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纪温庭为什么要给他买房?
在华盛顿他还可以理解为纪温庭希望给他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
可是为什么要在a市,难道未来他不是和纪温庭住在一起吗?为什么就变成要特意强调是买给他?
不过纪秉臣很快就给他解惑了。
“我哥的遗嘱里,有一半是关于你。他为你安排了所有他死之后的人生规划,房子、车子、工作、许清妍、景家,厚厚的50页,几乎包揽了你的一生。”
“可是对于我,他却只对他的遗嘱律师说,往后是我自己的路,要我自己去走。”
纪秉臣深吸口气,心仿佛被刀子刮过,膝盖的刺痛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
五年前,他为一己私欲,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那个保护他的臂膀。
于是纪温庭把他想要的就这样慷慨大方的交给了他。
但是除了这些外,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遗嘱?你是什么意思?”
景宁的脑子向来转的很快,可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有些不明白纪秉臣的话了。
或者说,他不太想明白,因为“遗嘱”这两个字太过于沉重,象征着相隔,死亡。
他能理解作为一个家族掌权人早早为自己家族企业打点料理的心,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份遗嘱里把他算了进去。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他打算牺牲自己,保全纪家。”
纪秉臣的眼中充斥着几夜没睡的红血丝,但双眼又被水雾迷蒙,像是被蒙上一层浓重的阴霾。
他笑了一声,缓缓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五年前车祸的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
“二少爷!”
管家一出来就捕捉到了那个敏感词,登时面色凝重的想要冲出来阻止。
纪秉臣头也不回,而是深深的看着景宁:“他没有想过活,我拦不住,但是我觉得你可以,不然他不会什么都不和你说。”
管家眼眶红了,噤了声不再说话,显然他也是什么都知道。
景宁如同一座雕像,怔在原地等待着纪秉臣开解那个困惑了他两年的谜题。
“十年前,我读高中时,因为贪玩爬墙出校,结果在外面被蹲点了很久了的一□□。这群人是一帮纯粹图钱的亡命徒,绑了很多富家少爷和小姐,每个人的赎金都不一样,但能保证每个家庭都交得起。我的赎金是最高的,足足五千万。”
“三天之内如果赎金不打到账上,绑匪就会撕票。他们看我看得很紧,因为他们知道我是纪家的二少爷,不敢让我死。绑匪说只要五千万一到账,就会把我毫发无伤的送回家,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说你们纪家那么有钱,你哥对你那么好,一定第一个来救你。”
“第一天,绑匪就放了三分之一的人,我以为我哥在纵横谋划,我知道他向来有自己的计划,所以我不着急,反倒是绑匪开始紧张”
“第二天,绑匪又放了一半的人,但开始殴打我虐待我,拍照片发给我哥看,我还是相信我哥,哪怕和老鼠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我也相信我哥会来救我。”
景宁掐紧了手心,心口感到一阵窒闷,好像已经猜到了后面的恶化。
“然而……第三天时,我哥还是没有来。除了我之外,那里还有一个和我一样没有被交赎金的小孩,那些绑匪肆意的辱骂、殴打我们,在我们晕过去后,把我们关在了一个地下室,说再等几天,如果赎金还没有交过来,就把我们的脑袋砍下来寄回去。”
纪秉臣说这些话的时候分外平静,平铺直述,但景宁还是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尾,被掐出血的手心。
纪秉臣长长呼出口气,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怔然道:“其实即使是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我也没有恨过我哥,甚至在想,如果绑匪真的把我的头寄给了我哥,我哥会是什么表情呢?也为我流滴泪吧,起码让我知道在权利面前,我也有一点重量的。”
“再之后的事情其实我不是很记得清了,那场绑架让我得了某种心理疾病,回去后大病一场,只记得自己被人殴打、凌虐,其他的都忘了,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来,怎么被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