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不能太心急,还是得慢慢来。
一家人吃饭时,她才知道顾苓给自己准备的是什么,竟然是亲手做的三道菜,每一道菜都是她爱吃的。
用完饭后,夫妻俩告辞离开。
两人在顾府门前分开,裴郅说大理寺还有案子要处理,让周阳护送她回去。
“裴大哥,你身体能受得住吗?”
面对她的关心,裴郅更受折磨,不得不避过她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再翻身上马,随即扬鞭而去。
这般避之不及的表现,像是将她视为洪水猛兽。
她一路蹙着眉,等回到裴府之后换衣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老半天。
脸是脸,身段是身段,还有一副上等的皮子,不是她自夸,自己这模样不仅拿得出手,且应该是对男人而言无往不利的那种。
南柯替她重新挽发,询问她要换个什么髻子。
而黄粱正在收拾她换下来衣服,也对她发问:“姑娘,你昨晚上自己换衣了?小衣没换吗?”
“换了。”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黄粱“咦”了一声,应是在翻找,过了一会儿后,喃喃着,“怎么不见了?”
他要爱!很多很多的爱。……
小衣这样的贴身之物不可能乱放,只能是在內室之中。若是找了几遍都没找到,委实是讓人有些奇怪。
南柯也过去幫着找,将衣篓附近与床铺之间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两人忙活半天,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臉疑惑。
“姑娘,你当真没记错?”黄粱问。
顧荃覺出些许不对来,她不仅记得自己换过小衣,还记得那小衣的颜色,且更清楚记得自己将换下来的衣服全放进衣篓中。
她过来后,亲自翻找一遍,果然没有昨晚换下来的那件翠色小衣。
难道是他们今日出门后,有人进来过?
须臾,她联想到那块被人拿走的帕子,心情有些复雜。好在不管是帕子也好,小衣也罢,上面都没有任何绣记。
南柯和黄粱也很快想到这一茬,一个比一个臉色难看。
黄粱恨声道:“别讓我知道是哪个登徒子,若被我揪出来,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南柯说:“姑娘,奴婢现在就去查。”
顧荃点点头,叮嘱道:“行事隐晦些,不要声张。”
她刚嫁入裴府,对府中的人还没摸清楚,不宜大张旗鼓。
外面传来动静,她打眼一瞧,看到来人是芳宜郡主后,给黄粱和南柯使了一个眼色后,赶紧迎出门去。
黄粱立马将那些未洗的衣服藏好,南柯则去泡茶。
芳宜郡主笑眯眯地打量着新房,满眼的慈爱,“这屋子以前莲花奴住着,我一个老婆子都覺得冷清,如今这喜庆,这鲜亮,看着就讓人歡喜。”
说完,示意顧荃坐得离自己近些,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看不够的样子,“莲花奴性子冷,以后你可要多担待些。”
“不管夫君是什么性子,我都覺得极好。”她作害羞状,十足恋爱脑的模样。
芳宜郡主闻言,愉悦到开怀大笑。
这孙媳妇还真没挑错!
她笑过之后,神情郑重了些,说起正事来。
“后天就是你公婆和都儿的忌日,打从周年祭过后,每年这一日侯府那邊都会来人祭拜,府里都要安排席面。”
一开始来的人不多,仅是赵颇和几位同辈的堂兄弟,后来罗氏几位妯娌跟着前来,再后来竟是阖府上下全来。
“他们人多,一天都会在这邊,我年纪大了,没精力操持这些。如今你进了门,我想把这事交给你办,你覺得如何?”
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顧荃未加思索,直接應下。
“我年纪輕,尚未经手过什么事,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祖母记得提醒我。”
芳宜郡主对她的不矫情和不怯场很满意,光是这一点已经足够,“你放心,你现在是裴府的少夫人,府中上下所有人你尽管调配,要是用得上祖母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得了这样的保证,心里更有了底气。
但有一件事她必须确认,那就是老太太对侯府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遂道:“我未与侯府那邊的人打过交道,不知如何招呼他们才是好,祖母可有什么要交待的?”
芳宜郡主就喜歡她这样直接的问,当下给胡嬤嬤使了一个眼色。
胡嬤嬤的臉色有些微妙,回道:“侯府人多,人多嘴雜,有的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有的爱吃哪样东西,走时还会拿些,吃的用的都要准备充足。还有那些小公子小小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得多派人些跟着。”
也就是说那些人不光要吃好喝好,还连吃带拿。他们的孩子到时候会满府跑,不能磕了碰了。这哪是来告慰亡者,分明是来吃席的。
顾荃心里有了数,又问了一些细节,胡嬷嬷也都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