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下意识地将宋闻璟圈在怀里,静默了两秒,裴夏不知在腰间掏出个什么小东西,抬手隔着马车上的帷幕,稳准狠地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叫了一声,便开始发了疯地往前跑。
林间道路坑坑洼洼,车轮在滚过一个又一个石块后,裴夏便趁着帷幕掀起的间隙中,看到林中几个黑影一闪而过,一直跟着马车穷追不舍。
宋闻璟担忧地从他怀里探出头,问:“有人?”
裴夏道:“很多。”
“你可准备好了?”
“什么?”
没等宋闻璟反应过来,裴夏便拦住他的腰直直飞了出去,两人落在一堆新雪上,随着马蹄声的渐渐消失,宋闻璟摸了摸身上仅存的几分钱和几份干粮,不禁惋惜浪费这么多好东西。
而两人还未走多远,熟悉的窸窣声又开始慢慢逼近,而这次却只闻其声,不过几秒,便又再次重归宁静。
随着两人的紧赶慢赶,天边降下夜幕,两人也在遇见的一家小小的客栈里落脚。
而裴夏自从得知宋闻璟承认自己不是自己原本的主子后,明显地与宋闻璟产生了一些陌生的隔阂,可宋闻璟却不这么觉得,似乎告诉了别人自己心中藏起秘密,浑身也觉得放松了不少。
半夜,漆黑的天空,一轮明月静静挂起,毫无睡意的裴夏站在挂着两盏红灯笼的客栈门口,看着客栈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而身后,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选他, 还是选朕?”
“朕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沈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全然不屑道:
“江一, 其实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可你却背着朕给那人通风报信, 还打算把朕一辈子蒙在鼓里不成?”
沈翊瞟了他一眼, 江一低头跪在原地,犹如一座历经沧桑的石雕不会动,也不会张口说话。
两人之间也在僵持两秒钟后, 沈翊突然笑了一声,随后一脚用力踹在江一的心口上,江一身形微晃,却还是低头不敢看他。
“陛下,是属下错了,但属下只是不想……”
“过去这么多年,朕以为你忠心耿耿,没想到你忽悠了朕这么久。”沈翊愤恨道, “朕也曾警告你,让你断了你心里这份念想,可你如今却依旧一意孤行, 朕不会饶了你, 更也不会放过裴夏。”
“陛下,这都是属下的错, 跟裴夏没关系。”江一连忙解释道, “是属下对不起裴夏,从前属下家乡发了难,家里没钱吃饭, 阿爹看着裴夏年纪小,模样也长的清秀,在家里帮不上忙,便偷偷把他卖给了镇里人贩子手中换取银两,那时候裴夏才九岁,属下一直想着攒钱把裴夏给赎回来,可后来裴夏不见了,小镇也在一场洪水之后变得破败不堪,一时间所有都变了。”
“可自打陛下让属下在暗中监视宋大人后,属下才慢慢发现宋大人身边的裴夏,与属下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很相似。”
“所以,陛下,这一切的变故都是一场意外,或许裴夏并不是自愿的呢?”
“所以呢?”沈翊笑笑,“你觉得你现在所说的,朕还会相信你吗,你私自将其两人放出城,现在倒说自己是无辜的?”
江一颔首一默,随后抬起头坚定道:“陛下,属下所言确凿,若陛下不信,属下便把裴夏给您带回来试问。”
“试问?”沈翊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江一一副坚决的模样,脑中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沈翊浅浅一笑,“若是如此,朕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朕自然可以放过你们兄弟俩。”
得到回复,江一心里一松,后脚便急忙出城追赶两人。
但沈翊实际却没这么轻易放过他,在江一走后,柳溪又走了进来,沈翊看着他没多说什么,柳溪却忍不住问他:“为何不当场给他个痛快?还要给他个盼头,你就不怕他出了这座城,又变了心,把你偷养势力的事抖搂出去。”